计划生育科的无奈与悲情
与许多科室相比，尤其是产科，计划生育科可以说是一个略显悲伤的地方，因为大多数来这里的女性都不想或不能在肚子里生孩子。根据国家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的一组数据，中国每年至少有1300万例人工流产，这还不包括1000万例药物流产和未注册私人诊所的人工流产数量。为此，有人把计划生育部门称为“流产门诊”。每一次流产不仅是一个小生命的消失，更是对女性身心的伤害。近日，记者在计划生育门诊体验采访，通过门诊医生的肺腑之言提醒广大女性朋友。
我三月份刚流产，不到四个月就回来了。
6月20日，早上8点前，北京妇产医院门诊楼三楼计生科的分诊台前围满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患者。这里的一大特色是每个工作日8点有一堂健康教育课。传教护士张燕站在候诊区前，拿着扩音器问:“人工流产请举手？”记者数了数，头顶上有七八只手，这只是当天的第一批操作。
“每个人都必须认真听。我来说说手术过程和注意事项。”张燕说，虽然人工流产手术只有五分钟，无痛，但两周后的恢复非常重要，在这段时间内可能会发生感染和并发症。除了手术本身，如何避孕也是30分钟宣传课的重要内容，这可能是许多女性及其家庭在公共场合的第一堂正式避孕课。
该院计划生育科主任医师陈表示，这是一个极其难得的教育机会，手术的痛苦可以让女性朋友记住流产的危害和避孕的重要性。然而，陈也告诉记者，这家医院每天有四五十例人工流产病例，比以前高得多，其中许多是重复流产。从全国来看，2013年，国家人口计生委科学技术研究所发布的数据显示，中国每年有多达1300万例人工流产，位居世界第一，其中一半以上是25岁以下的女性。
尽管中国人的避孕意识确实有所提高，但当记者跟随陈的主任医师兼主治医师刘军时，他仍然感到无助。很多人不会避孕或避孕方法不科学，从而导致流产甚至多次流产。王女士手术后前来检查。陈苏文说:“我给你开两盒避孕药好吗？”她脱口而出:“不需要。”陈严肃地说:“根据病史，你曾有过宫外孕和流产。如果你怀孕了，再次宫外孕的概率非常高，因此有效的避孕措施是必要的。”王女士同意说:“我记住了，那就开车。”
类似的情况在门诊也很常见。其中一位患者3月份刚做完人工流产，有流产史和药物流产史各一次，现在又怀孕了，来做无痛人流，间隔不到4个月。她说这期间只同房过一次，还在安全期内；还有很多患者做过多次人工流产，现在想要孩子就胎停育；有些病人明确告诉医生不要避孕。在半天的门诊中，记者只看到一名已婚且有生育能力的妇女，她在堕胎后自愿前往上环。
三大问题越来越严重。
“我在计划生育部门工作了十多年，现在人工流产的问题真的令人心碎。”陈经常忙得不可开交。在五个工作日中，有三个门诊满期。一天，门诊通常需要看六七十个病人，其他时候需要做手术。她向记者总结说，从临床角度来看，以下三个问题越来越严重:
年轻化趋势明显。陈说，从理论上讲，女性月经来潮后有怀孕的可能。现代人发育越来越早，她最小的手术患者年龄已经从14岁降到了12-13岁。过去，来做人工流产的大多数是已婚妇女，但现在越来越多的未婚妇女涌入人流。年轻人大多有激情的性生活，不像已婚妇女有相对传统的避孕措施。
高风险手术越来越多。“从我的角度来看，高危流产手术占50%以上，手术并发症也明显增加。”陈说，过去每天只能遇到一两个高风险手术患者，但现在每天都有十几个患者。主要原因是患者年龄小，生殖器官发育不完全；第二，有剖腹产史的孕妇子宫形态较差；第三，许多人遭受反复流产或在非正规诊所流产的痛苦，导致其规则而平坦的子宫内膜变得凹陷，这使得再次手术更加困难。
怀孕越来越难了。记者粗略计算发现，流产患者占陈门诊的一半以上。她表示，流产是一种多因素疾病，与怀孕年龄偏大、炎症性疾病等因素有关，但可以肯定的是，反复人工流产也会增加流产甚至不孕的几率。
永远不要用堕胎作为避孕方法。
一些来计划生育科就诊的妇女常常让昌平区妇幼保健院妇产科主任苏蓉感到怜悯和无奈:一方面缺乏避孕知识，另一方面对人工流产的危害认识不足。苏荣告诉记者，一位患者曾在半年内两次流产，因为他在与情人睡觉时没有使用任何避孕措施，以为中断性交和服用紧急避孕药会成功避孕。
陈也多次向记者强调，人工流产对女性的身心健康危害太大。倒梨形子宫是女性最脆弱的器官之一。她呼吁女性懂得如何照顾自己。从医几十年来，她在门诊经历了许多种人生百态、悲欢离合:有伙伴在门诊为是否取关孩子而争斗；也有四十多岁的病人要求他们必须帮助她怀上孩子，否则她的丈夫将与她离婚；由于反复流产，怀孕后仍有更多的遗憾和泪水。
陈告诉记者，他们计划在妇女生殖能力的整个过程中开展关爱行动，并通过宣传教育呼吁妇女真正关心自己的生殖健康。从个人角度来说，科学避孕非常重要。目前所谓的安全期、中断性交等方法都不可靠；临床上紧急避孕的成功率不到90%，而且容易引起月经紊乱等问题；正确服用短效避孕药是一种值得推荐的避孕方法，其成功率可达99%以上。宫内节育器也相对安全，更适合没有计划生育的夫妇做长期避孕。
让专家担忧的是无痛人流广告的泛滥。许多广告美化人工流产，声称它是无痛的，可视的，手术会像做梦一样很快过去，但没有提到人工流产可能造成的伤害和隐患。陈认为，广告在潜移默化中让人们觉得堕胎不是什么大事，这使得年轻人在性生活中更加肆无忌惮。苏蓉呼吁，即使做人流手术，也要选择正规可靠的医疗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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